在青岛当兵十几年,各种海鲜吃过不少,可最让我钟情的却是当地一种小吃——海菜凉粉。它虽算不上什么大菜,又名不见经传,却令人垂涎欲滴,不忍离去。
在夏季的海边散步,经常看到林荫便道上由小女曼儿(山东地区对女孩的称呼)经营的凉粉摊。摊子不大,却极具诱惑力。凉粉晶莹透亮,软硬适度,轻轻一碰,便颤颤巍巍,十分可爱。吃时配以三丁(胡萝卜丁、榨菜丁和黄瓜丁),再浇上一勺由多种佐料配成的汤,真是滑溜可口,清爽怡人。吃罢意犹未尽,不由得问起这凉粉的做法来。小女曼儿笑而不答,或答非所问地说,好吃就再来一碗吧。我不甘心,又到另一摊前讨教,可小女曼儿们好像订立了“攻守同盟”一般,统统不答。看来这是商业机密,人家不会轻易泄露,只好作罢。
后来,这个秘密被我无意中探到。在一次退大潮时,我看见一个卖凉粉的小女曼儿提着竹篮,在礁石滩上低头寻觅,不时地采摘着什么。我过去一看,原来她采的是一件紫色的海菜,一丛丛地长在石缝里,叶子扁扁的,有些像柏树叶。这必是做凉粉的原料了,我一阵窃喜,也学着她的样子采摘了一些。
我将海菜如获至宝地拿给班里战友看,战友们也很兴奋。于是,我们用锅熬起凉粉来。半个小时过去了,估摸着差不多了,就把汤盛出来,期待着奇迹出现。可是,汤晾凉半天了,仍是清汤寡水。是火候不够?再来!我们又接着熬下去,直到把满锅的水熬到只剩下锅底。这回该成了吧,我们大眼瞪小眼地看着、等着。没想到晾凉后,仍不见一点儿凉粉的影子。我们只好扫兴而散,但我相信我的眼睛并没看错。
我复员回京后,曾在市场上买过用白薯或绿豆做的凉粉,但面糊糊似地难以下咽,不由得想起青岛的海菜凉粉来。我找出带回京没舍得丢掉的海菜,琢磨着把它变成凉粉的办法。突然,我想起了高压锅。对,何不用它一试!于是,我用高压锅熬起海菜来。半个小时过去了,孙悟空在里面也该炼成火眼金睛了。我打开锅盖,将汤倒出放凉,哈,凉粉制成了!就跟山东的小女曼儿在海边卖的一样!我兴奋极了,每逢亲朋好友来访,我都给他们露一手,来个海菜凉粉。